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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我的朋友,最後的幾次交談中,我慢慢清晰的看到了一些我長久以來想表達的答案,是我對我過去許多無法輕易接受的觀念,也是我對其他人所無法理解的行為的解讀。

  常常有人這樣勉勵自己,也似乎有許多人常常這樣的告訴自己,甚至有許多人終其一生都在解答這樣的問題:做我自己。但是這樣的問題代表著什麼,難道一個人真的無法清楚的認識到自己,不知道怎麼樣才是對自己最好的嗎,當然這些問題只會越扯越遠,但是它都直指著那個所謂的「自己」。

  過去我曾經向一個人問過這樣的問題,或許這正是許多人目前正困惑不已的問題:你覺得我是怎麼樣的人?當時她回答我說,你這麼大了還在找尋自我啊!「自我」難道不應該持續不懈的去追尋嗎?為甚麼她會有這樣的答案,難道她已經找到答案了,我想這樣的問題問她她也不會有什麼令自己感到滿意的回覆,問自己,我想不過是一場安慰吧!那麼這樣的問題對她呢?也許她選擇放棄去追尋,也可能她根本早就已經知道自己該是什麼樣的定位了吧!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也許久不再聯絡了。

  現在能夠感受到當時的困惑的或許就是偶爾在網路上看到別人也寫上這麼一句:作我自己?才似乎有那麼一點感受。他們到底想表達什麼,為甚麼那麼困惑呢?作自己有這麼重要嗎?畢竟對我來說,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擺在眼前:我有點回憶不起來問題是怎麼發生的?

  人總害怕結束吧!因為不知道何時才會終結,才對現在的一切那麼貪婪,掌控慾那麼強。那麼急著在紛亂的關係中想找出自己的色彩,也許是感受到許多外在都硬是把自己的色彩染點在自己的身上,那麼自己呢?問題用另一種方式被提出:為甚麼那麼強調自己?也許這又是個毫無解答的問題,如果我連自己都失去了,那麼我還能夠擁有什麼?如果你放棄自己,你將永有其他一切,你願意嗎?這樣的問題似乎總是先被安上一個負面的答案而被宣佈禁止討論,但回過來想,這樣的問題已經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跟其他的區別,如果我已經全然放棄自己,我又什麼好感到突兀的,我又何必那麼辛苦的去找尋自己到底是什麼?也許我們早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存在,我們只是在心中還有個不安的小念頭:這樣的自己跟別人有什麼不同,他們知道我跟他們不同嗎?甚至是參雜了一點小小的企圖心,別人會用特殊的眼光來看待自己嗎?如果我不在了,我消失了,他們會有少許的失落感嗎?

  「我不在了」或許是這些問題的根本意識,如果我永遠不會消失,通常在許多人的心目中暗示著我將突顯的存在著,並且與眾不同,如果我消失了這樣的特殊,或許也代表著另一種方式的我消失了。這其實是一種跟死亡沒什麼不同的恐懼,對於我自己的存在感的捍衛,因此我們可以這麼說:因為害怕消失,所以我要積極的找到我的存在,因為找到了我的存在,我即便是真的消失了,我也不會遺憾。但這樣的存在似乎總是伴隨著這樣一句但書:我的存在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這樣的問題常常會導致這樣的兩難:與朋友的聚會,總是無法痛下決定的下逐客令。常常有這樣的問題存在,這樣會否太失禮了,通常都必須用急事來推託,而不是直接聲稱我想今天就到這為止吧!也許當自己受到這樣的對待時,也會認為對方是否太過無禮,怎麼可以如此的自失,結束的良好情況或許是兩造都自然同意的時候,但是這經常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然也不會有所謂的「意猶未盡」這樣的用語出現。這種情境其實也是伴隨著兩方面對自我的存在感捍衛的拉扯,如果雙方都堅持自己,那麼最後可能就是留下芥蒂、不歡而散,甚至在之後還盤算是否要讓這樣的約會再度發生,原本就夠煩惱的生活多半也是在煩惱這些事情。但是在想細一些,這樣的怨懟中,似乎總是對提出結束者有更多的指責,認為不能夠體諒、甚至是自私,也許儘管在過程中,他展現了自己的意志,提出了結束,但常常也是認為必須對對方說聲抱歉。對「結束」的觀感,很清楚的表現出了人對「自己」的看法的態度與型態:人有很大一方面希望對方為自己著想,讓自己的決定能夠被尊重,但更大一方面則希望自己能夠多給對方方便,藉此多表現出所謂的大方與從容。而面對這樣的情況,「拒絕」永遠只能是一種負面的指控、同時也代表著沒擔當、不能體諒、以及對別人的扼殺;而不會是一種負責、對他人的誠實。

  面對這樣的問題:通常的答案不外乎是「待會有事」、「我累了」這些用語,而似乎前者又比後者更符合人情而被接受,但實際上卻是相反。我們寧願選擇讓外界的事物來幫我們安排接下來的生命,而避免過度展現自己的意志,因為那總是較具傷害力。但是久而久之,這麼多事情背後有多少事情事我們真正安排進我們的人生的,有多少人可以毫無無奈的過生活,也許選擇接受的人將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也敢拍胸脯保證自己可以做到毫無遺憾。但是也許有朝一日他會發現所謂的殘酷事實,但也許就像「差不多先生」或「阿Q」一樣的快活一生,但真的很難相信如果有天真的遇到了自己所無法圓滿解釋的情況時,之前所累積的心情一次爆發時會是什麼樣子,我並不認為他們是在騙自己,也許他們對於現實的環境總有一套為了存活下去的論述在支撐著,但是他可以依賴的基礎可以到達什麼樣的地步,他的核心價值觀如果遭到了破除,也難保他不會因此爆發。但有多少並不是向這兩位先生一樣具有完全解釋的能力,他只會更快的遇到爆發的那一天,他或許會感受到自己的生命被許多自己以外的力量所操控,同時認為自己像是白活了一遭,甚至是從來沒有活過一樣。這樣問題又回到了一開使所提到的:不過是因為不能選擇「結束」,到最後可能全然否定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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