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藥,或者尋求其他可能成癮的飲食、活動方式,好聽的說法就是嗜好,難聽的用語就是
沉迷。追尋迷幻的感覺、不真實的生活型態,因為「現實」這字眼帶給人太多的壓力了。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如此稀鬆平常,但卻詭異的很。

現代人的精神緊張源自對現實生活的陌生,換句話說,採不到實地的不踏實感讓人感到恐
慌,於是認為其實現實是如此難以天真已對、親身赤裸體驗,所以我們只能在避重就輕、
左閃右躲的生活方式下,體會什麼叫做真實。

我,曾經實在的生活過嗎?這問題是許多人想破頭也不敢自信、勇敢給自己肯定的回答。

但也許還會看到另外一些人,始終笑口常開,或許也常常眉頭深鎖,但是那總不會是常態
。過著每天揮汗如雨的生活,為了謀生活不停的日夜奔波,什麼叫做「休息」,那等待工
作成果到來時的無力插手之際,或許是唯一可以喘口氣、喝口水、歇歇手足的時刻吧!

渾渾噩噩、絲毫提不起興趣的忍耐過程。其實不管你做到什麼樣程度的工作、什麼樣性質
的工作,那個令人喘不過氣、感覺所有一切壓力潮湧而來,甚至有滅頂之虞的恐懼感,都
將如引隨形,很多事情並不是那個不老實的結果所呈現的。

「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也不曉得是不是老話中聽,還是時代變的淺薄,
文字用的越來越多,卻講不出令人深刻思索的話,不如過去的那兩三個字來的永、經典。

我想那是感受的反差,物極必反的究極道理,不需要太過去感佩古人的智慧,就像現在講
的經濟效益一樣,為了獲得那樣的成果必然要付出的代價,這種目的論的宿命、枷鎖論調
其實並不是向台面上那樣風光、討人喜歡及引人尊敬。

看看那些越來越重視生活情調、工作過程的論調就知道,只是把眼光簡單地投向那個不知
其所以的目標,讓他主導了生活中的無數重心,也許每個人都有個如意算盤,認為自己只
要犧牲到一定的程度,必然可以獲得那令自己滿意的結果。

犧牲必要嗎?很多人會說,當然,因為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但是難道生活的一切意義都
只涵蓋在那頓「午餐」上嗎?犧牲,生命的許多契機也許就包含在那裡面,我們不是如牲
口一樣,只為了到達目的地而生。

曾經一段時間,每天過著極度疲勞的生活,永遠感覺不到自己有過完整的休息時間,久了
就慣了,習慣反倒成了一切的救贖,因為我不在為這些痛苦去努力尋找答案,因為我知道
不管什麼答案,對這樣的問題來說都帶有瑕疵。人就是如此貪心,不忍心自己的生命受到
壓抑,儘管一開始就告訴自己這是必經的過程也是如此。

我們相信世間許多事都有它的軌跡,但是人就是如此可愛的想要繞道而行。但卻也就是這
樣的動力,讓人的生活過的更好、更實在。因為人總在設定的道路以外找到自己生命中需
要的。

這就是如此無奈的錯覺。我們像是在不斷地排斥、反抗任何腦袋裡碰出的無數理想跟目標
,只為了讓生命自自然然地去活動著。其實,人並沒有那麼大的主控權。

我只曉得,現在的工作型態並不是那麼能夠喚起身體的共鳴了,聯帶的心理的負擔越來越
大,也許勞心的世界是種進步,但是卻是一種可怕的失衡。身體那麼多的關節、那麼多的
肌肉群、那麼多的感覺,是如此長時間的被禁止運用,每個都還是像新的一樣,這是種浪
費,也是種本末倒置。

勞動的樂趣或許就在這裡,身體的每個環節因為勞動而釋出不同的訊息,那不是理智可以
判定並提供,那只有切身去活動、工作之後才能獲得的如釋重負,相信這樣一件事,免除
生活經濟壓力的窘迫,在太陽底下扛沙包的男子並不會比坐在辦公室裡吹冷氣的文員要來
的痛苦。至少,汗流浹背的暢快、勞動肢體切切實實的感到生命活絡的躍動,這群人才是
實實在在的活著。

就像在大自然的其他生物一樣,為了活著不停的運動著,讓自己的肢體、樣態與環境變的
更為融合,擅用天賦的每種感官,極致的發揮身體的每一絲機能,開發我們自以為的潛能
,其實那都是可能性最微妙之處,只是我們太常倚賴過去常理推斷的傲慢,阻斷我們對自
己、對環境的真切體會與了解。

所謂現實的痛其實也只是某個基於過度耽樂、失了平衡之後產生的,而這樣的感官享受、
心靈快樂卻又是如此偏好、而片面,我們受到它的牽引而不自知,忘記了其他可能的活動
空間,僅以為這一切只侷限於慾望的滿足、感官的刺激、手舞足蹈而已。

在都會裡工作的人,多半會對某種特殊運動感到著迷,但是這樣基於興趣而選擇的活動,
只有到深入鑽研的情況之下才能體會到活動之趣,但是那種快樂卻還是得基於更大的運動
傷害為代價,這就是人即便肢體在活動了,但卻始終還是受到意識裡那股對新鮮、卓越的
想望,那種被某個特定的目標榜縛住的無奈與促狹始終圍繞著每一件事,即便我們曾經感
到快樂、愉悅,卻始終有限。

我不是要提倡這樣的健康活動,但是諸如瑜珈、中國的武術卻試圖讓肢體的動作自己去找
尋自己存在的意義:你的手該怎麼擺、你的腳該怎麼擺、你的肢體該怎麼扭轉,儘管那看
似挑戰人體的極限,但實際上卻更多的試圖找到人最佳運用自己身體的方式,或者說找到
自然賦予這個身體的運作方式。

人在這之間只是何其有幸,作為有感之人,參予這個過程,從旁觀之、從旁學習之。也許
我們曾經發下如此的宏願,祈禱「與天地合真」、「身心靈合一」這樣的奢望,但這不正
是一種反璞歸真、回歸自然的方式,我們期待能夠輕鬆自在的活在這個世上,其實不就是
讓自己用最自然的方式去活著不就是條終南捷徑了嗎?

我們總是要讓自己能夠多多接觸大自然,這樣的念頭早已把自己跟大自然視做兩個截然不
同的分別,其實我們自己不就是一個自然的個體、甚至踰越點說,我們就是自然。始終抱
持著接觸自然、回歸自然就是某種特定的儀式、特定的環境、特定的心態、特定的動作,
其實就是把自己跟自然之間劃下一條既深且長的鴻溝。

就像我們對現實的可怕想望一樣,我們從未活在現實之中,只是不停給自己設下無數的迷
惘跟障礙。所以我們選擇逃避所謂的現實,但其實我們所逃避的只是我們心裡給自己設下
的重重迷障。現實是什麼,現實就是一切我們無法解釋的任何感動。

讓身體勞動一下,做些事情,流流汗、活動活動肢體,讓身體開口說說話,告訴你它在想
什麼,它要的是什麼,它能做什麼,它願意做什麼,生命本不應該活的如此辛苦,只因為
自認為一切都能一肩擔起,甚至連讓自己的身體都無法參予、分擔辛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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