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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電視上出現了一則新聞，一位不孕婦人透過經營部落格的方式，
認識了一批有相同遭遇的人，但是在這個部落格上也存在著另一批有孩子
的媽媽，而令人嘖嘖稱奇的地方就在這裡，不孕婦人與媽媽們像找到了一
個平台，透過這個平台，不孕婦人有了孩子，而媽媽們呢？這個問號引起
了上很大的爭議，我們同情不孕婦人的遭遇，但是會不會帶更大的社會問
題，有人批了重話這是變相的人口販賣平台，原本一樁巧合下的美意被貼
上了標籤。這裡像是觸犯了很重大的道德問題一樣，只是如果回想電影「
門徒」之類的劇情，其實如果在這過程之中沒有任何偷矇拐騙，也許正是
另一種社會經濟的形式，只是這樣的說法恐怕會讓許多人感到是詭辯。

問題的爭議來到了曾經在電視上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的「顧小春」，作
為一名代理孕母，在實際的需要上不斷衝擊著法令與道德的界線，在母親
肚子裡的孩子，在原本簡單的兩個來源間實際的介入了「第三者」，歸屬
權該怎麼去爭辯，於是一連串的家庭悲劇在「姻緣花」裡鋪陳開來。美國
爭論不休的墮胎問題，在法律上提升到哲學的高度，在東方卻是無法深談
的道德禁忌，這裡牽扯的是生命權、人權，同時也是對生命界定的探討，
柯林頓總統在他的課堂上要求同學仔細去思辯這個問題，其影響力與深度
並不亞於任何冠之以哲學式的咬文嚼字。

與其說是個生命權、人權的定義，儘管他們將問題提升到人的認識，但是
作為一批法律家的他們，在不經意的情況下納入了自己的宗教信仰跟小時
候道聽途說得來的諸多常識，可以想見的，問題只會越來越加複雜。但是
他們在這裡扮演的角色跟那些自以為與眾不同的宗教、道德家們沒什麼兩
樣，他們都在扮演僭越上帝的角色，當他們要求給予人定義的時候，已經
犯下褻瀆的罪名了。站在一個孤兒的立場，我想他會用最怨嘆的眼神與哀
傷的口氣去質問社會上的每個人何以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被墮胎、刻意
致死的嬰孩們，也會逼問這些人，憑什麼剝奪他們生存的權力。這些人，
不管有多麼清高，終究是個共犯結構，他們試圖將每個即將出現的未知數
納入一個更大的人類群體之中，由他們共同擁有。

「七彩之家」這個特殊的家庭結構，已經出現在某些研究者的研究視野裡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人類生存案例，他們稱這樣的生存方式叫做「共生家
庭」，一群不需要透過共同的血緣關係所組成的生活圈，彼此互助共存，
在他們的眼光裡，這群人像是打破了家庭必須以兩個人作為每一個代際的
基本單位，同時也打破了以血緣做成的特殊人際紐帶。這樣的家庭結構或
許在東方社會是種特異的變種，但是在歐美文化底下像是個司空見慣的現
象，畢竟比起東方緊密的制式人際關係，他們更多的是訴諸個人的情感因
素，但受到研究者最初矚目的焦點還是宗教因素，但是根據研究者指出，
這樣以宗教因素作為聯繫家庭的紐帶的「共生家庭」已經減少很多。

在義大利，每個出生的小孩都會擁有兩個父親，一個是親生的血緣父親，
另外一個是「教父」，來保護你在成長的路途上遇到的一切荊棘障礙。因
此在動盪的義大利生存環境底下，義大利人的家族之間共組成了一個更緊
密的社會關係是清晰可見，其濃厚之一斑清晰可見。這樣的關係在中國以
演變成令一種形式來進行，在這個家族社會底下，我們跟世上所有的人一
樣都有個「姓」，記載了血緣的區隔，於是有所謂「同姓不婚」的不成文
規定，也有了社會意義上的區隔。但比歐美，孩子們擁有的教父也許不是
那麼固定，但是在中國，我們都相信自己來自一個叫做「天子」的家族，
百家姓源流自皇室，「天下一家」的觀念與老歐洲盛行的家族世界迥然不
同，但是性質差不多，一個人的出現，都已經納入了軌道。這個軌道在那
個「共生家庭」中已經斬除了一半。

在現在的美國，汽車城底特律已經冷清到像是被戰爭砲轟過一樣，抒困案
中的資金是否要注入這個曾經帶領美國站起來的生命線仍在討論的範圍。
但是另外一種現象在發展著，今天的聯合報裡王正方提到了「費城汽車分
享俱樂部」：「這是一個非營利組織，上網入會，會費二十五美元，二十
四小時服務，有一百五十個停車場交車取車，汽車的款式多，隨便選。收
費每小時二元九角起，再收每哩九分錢，包括了汽油、保險等。」使用者
只要透過網路訂車，就可以短暫「擁有」這台車，他提到了這樣的一個趨
勢，在各地都興起了這樣的分享行業，他們說「能夠借用，為什麼要擁有
？」在金融危機盛行的時代，王先生觀察到這樣的現象是來描述一個觀念
的轉變：「擁有」，對於一個美國人來說，「擁有」才是真正的精神，只
是在這一的觀念底下，換來的只是實際上更多的浪費與閒置，他提供了一
個驚人的數據，讓我們懷疑原來一直生存的世界是個過度包裝的夢幻空間
。

儘管這樣的警語顯的有點復古、保守而迂腐，但是他抱怨了這樣的事實：
「現代經濟學者都不同意節約，公認資本主義經濟的蓬勃，建立在瘋狂消
費和浪費的基礎上，但這個世界快沒得可浪費的了。」在提倡節能的時代
背景下，像是呼應了這個趨勢，只是在台灣我們的政府在提倡節能的情況
下提供了舊車換新車的優惠，矛盾的政策總比無遠見的政策要來的實際。
面臨了在環保與發展之間的擺盪拉扯，這是個公案，不解的懸案，在台灣
如此，在中國如此（儘管他們似乎不會有太多腦袋去思考這點），在世界
也是如此，尤其是當第一位黑人坐上世界權力的顛峰之後，世界的圖像像
是扭轉了，奴隸們成了主人，但是那個曾經被過度消費了的世界，卻成了
對待那些新發展的國家永遠的不公平。但我們都認為公平終將到來，但是
這次必須用沒有未來的生命來換得。

在十九世紀的老歐洲社會上瀰漫著兩股觀念在對抗，這兩股對立的力量一
直持續到今天，自由主義與社會主義，也許在那個崩頹的大蘇聯之後，歷
史真的完結了，因為那並沒有摧毀爭執的核心，在那位被認為中黑格爾玄
想的毒太深的假美國的日本人身上，他只能看到自己原生的國家強壯，但
是換來一個難以辨識清楚的自己。關鍵在哪裡？在於私有財產的辯駁，也
就是一直被所有政論家提及，但在正統研究中被忽略的「所有」觀念，這
才是一切爭議的根源。在可見的過去當中，我們都必須相信這件事，沒有
人曾經擁有過自己的生命，那不是人最初想保護的東西，因為比生命更重
要的、更容易把握住的是「財產」，什麼是我的，我自己早就是我的了有
什麼好爭的呢？但正是因為從那些東西我們看到了最初的自我。人權是從
財產權來的，自由源自於一個自己打理的財產上，一個乞丐或許寧願要溫
飽也不願自由的露宿街頭，這是個被道德觀念扭曲之後的世界才掩蓋掉的
基本道理，直到人面臨生死關頭的時候，總會在出現，什麼是自己的，對
一個腦袋還不大會亂想的古代人來說，眼前所見的、手裡所抓的就是，慢
慢地，才擴及一切跟身體有關的一切，包括「血液」。不自由的世界把人
當作所有人中其中之一的概念，就是相信大家就是大家的財產，可不可以
分不是問題，有沒有必要分才是重點。世界大同的世界有什麼好分的？只
有崩頹的世界才需保護好自己的東西，只是那永遠都是個理想與夢想，但
是只要一點點的機會就會讓世界上存在的個人感到自己擁有價值，並不從
屬於上帝，或是其他？

我們習慣的方式來界定一個存在世界上的事物就是，它有什麼跟沒有什麼
，好像什麼都可以用這種方式來加以定奪。就像是肚子裡的孩子，因為有
爸媽，所以他是個有姓的孩子，即便你是個孤兒，你還是因為你是個皮膚
顏色看起來順眼的可靠份子而得了個身份，因為你有社會。這個社會容不
下既定的所有關係以外的一切，就像那個基於亂倫所生下孩子，或者將來
女性自體生殖的小孩，而前者更不容於社會。

如果說web 2.0開啟了大眾媒體的時代，一個比起過去更加注重個體發聲
的觀念，透過網路的技術讓在網路上用戶們彼此互相溝通、交流，BLOG
意味著一個特有的私人空間，不像過去的web 1.0時代那樣，只能單向聽
取資訊的被動，一個觀念更加流動、價值更容易鬆動、聚集產生的機制在
醞釀著，變數很多，但是我們都將瞭解來源在哪裡，也有來自個人的設計
與思考，透過各自專研的技術與使用方式。從1.0到2.0的轉變是從強迫共
有到私有的階段，反映了過去那個傳統到現代的世界發展歷程的話，那麼
3.0的時代將是一個同時出現解決共有與私有的問題的契機，雲端計算的
概念，像是「費城汽車分享俱樂部」一樣，具有替代個人擁有的浪費與閒
置的使用方式與習慣，透過網路技術實現這樣一個不需要透過個人擁有就
可以傳遞理念的空間。如果說1.0到2.0的世界仍舊停留在因人而異的實體
障礙，3.0的世界真正實現了那個理想大同的夢幻世界。更客制化、虛擬化
的空間，讓散存於世界各地的人首度站上一個共融的群體，在這個群體裡
沒有殊異帶來的必然統屬，而是在殊異與融合，共同創造的流動性共同存
在。「借用」不是只在於打破浪費的迷思，更在於打破「擁有」的觀念，
它建築在一個共同擁有之上，但是這個共同擁有卻永遠不斷在變動中，這
是在民主化、自由化、以及web 2.0就已經奠下的基礎。

現在矗立在台北火車站對面的「京站」建案，將會是個即將被炒起熱門話
題的高吸金空間，也許處在現在的破落環境備受影響，但是話題性依舊十
足，在它興建之初就已經引起各大媒體的大肆報導，「買屋不買地」的噱
頭被認為將會改變國人購地置產的觀念。但是在大陸卻因為中央政策的轉
彎，過去赴內地置產的台商紛紛以無法取得地權而煩惱。中國傳統的有土
斯有財的觀念，正是在「私有」觀念中劃上屬於中國人的特有權勢，但是
當山西晉商的出現，全然打破了這個觀念。更在晚清西力入華的過程中，
讓回顧者的我們看到一個暫時不屬於自己的空間將成為日後中國最具影響
力的地區，也許在當時的經營概念上有所差異，但是這些曾經不屬於中國
的地區，卻將會在中國未來更長的時間裡持續發光發熱。去過上海的人大
概都會說，那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地方，貧富差異之大，正向整個
大中國一樣，當那群農人因為死佔著土地，在城市人的逼迫下，起而摧毀
都市，趕跑這些城市人，但是這些農人卻在自相殘殺了浩劫中，輸給了對
岸那個城市人最後落腳之地，這不是那群來自內地的烏合之眾的功勞，而
是那段脫離「祖國」（從此兩者在也不存在關係）的悲傷歲月裡獲得的巨
大成長與進步，正是這群安土重遷觀念底下的荒夷小島，帶給了天朝大官
劉銘傳治績冠中國的美譽，但是那是建築在那個不甚名譽的化外之地上。
因為他們的忽略，台灣得到了成長，因為他們的失去，台灣得到了享譽國
際的稱號，在頹喪的古老大國之前盡顯小龍聲威。

在幾年前一部斥乍影壇的香港黑社會電影「無間道」，劇情曲折深刻，引
人入勝，其中的警官陳永明（梁朝偉）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出來混，總
有一天要還！」這是一個譴責一切犯罪的人所說的話，但是這是奠基在保
護那些合法擁有的所有者之上，因為他們的侵犯，取得了自己所不能擁有
的事物，所以終歸要被取回，只是就像一個流動的社會裡價值的轉變帶來
法條的更迭，可以大打個「轉型正義」來鬥爭，也可以在政黨輪替之後瘋
狂清算，究竟什麼人擁有什麼才是真正「公平正義」的，也許也許沒有人
有資格說這四個字，正如同一個人在死後必須被扣上很重的一筆「遺產稅
」，好像不是任何東西都是完全屬於自己的。尤其在這個經濟發生的時代
裡，任何擁有都像是一種奢華，因為那奠基在一個對世界匱乏的認識上，
但是我們那段空前繁榮的利多時代，卻在今天證明是個司空見慣的泡沫，
所有建築在上面的享受與擁有都必須被壓縮、收回，收回哪？沒有人知道
，只是一種類似「京站」、「費城汽車分享俱樂部」與WEB 3.0這樣的構
想與機制會不斷出現，那是一個基於過去奢華世界崩頹之後，對更實際面
與合作精神的展現。說它是個全新的面貌並不為過，因為它直指著人類心
中最深層對自己，同時也對旁人的疑懼，「所有」是對人這樣空洞的存在
一個最好的精神庇護所，它只能建築在一個富裕、豐碩、充足的世界裡，
而這場伴隨著能源耗盡、資源殆盡出場的金融危機，搶糧、搶水成了時新
的話題，證明一個匱乏的時代似乎漸漸進入人的印象當中，如果必須繼續
維持那個「所有」的想像，只有兩條路，一條就是讓更多的人失去「所有
」，最簡單的方式就是讓它們死亡，這點在過去的人類歷史上屢試不爽，
不然就是其他，這個其他似乎已經出現端倪。